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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书素】三生梦(3)

注:原创人物和组织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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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渊先生甫一睁眼,便知道自己回到了儒门圣地,昊天辟雍。主事天纵圣才下令让他静养一段时日,体内的毒素虽然已经被清除,但在世间游历多年忙于奔波,他的精神体力都有所损耗,此次为中毒一事回到组织之中,倒是正好休息。

此处同修云集,文渊身担尊木铎之职已久,是以又恢复了过去布道教化、为人授业的生活。无事时便时常与师兄弟们谈论切磋六艺、撰写文章、品读经典、抚琴自娱,俱是令人快意之事。

只是在记述这近来十数年游历中原的见闻时,文渊总绕不开那个名叫一页书的僧人。每每提笔写到这个名字,他的眼前便浮现出那双倔强地盯着自己的双眸,其中几多缱绻与留恋,他又怎能不知。

文渊有些想念他了。想念与他在寺里相处的日子,想念携手在世间同行的日子。

思及当日中毒之事,文渊总觉得有些蹊跷。他本以为箭上的毒再凶悍,自己已修行数百年,可以通过运功疏散化解药性,但事实是那毒性直接进了他的气海,封锁筋脉,让他陷入昏迷无法自救。此毒,根本不是普通人所制,而是沾染了来源魔界的魔毒。

可能被压抑千年的魔界,已经寻到了侵入人间的另一通道。蠢蠢欲动,即将再临人间。

文渊将自己的猜测汇报给天纵圣才,请求离开圣地返回中原进行调查,当然,他的心底也是对能再次见到一页书抱有小小的期待。主事却扣下他的书文,肃然道:

“尊木铎,汝不可再见他。”

 

“金匮石室中,早已记述一页书之命途,汝一观便知。”

依天纵圣才的指示,文渊推开了面前这扇厚重的大门,缓步进入昊天辟雍中最为神秘的地方——金匮石室。其中呈放的书册,记载着远古时期儒门与道门佛门三教神通联手,豁命勘破天机所推算出的儒释道三家中最是身负奇命之先天圣人的命运。

这恢宏的大殿中并无灯烛,不知墙壁以何物铸成,自然发散着清辉光亮,瑞气万丈。顶上繁密地雕刻诸天神佛,在漫天金光中注视着来访者,眼神悲悯,似在同情那些不自量力妄图揣度上天安排的凡人。

文渊走过石室中一排排书架,直接迈向佛门一部。他一眼便看见了写着一页书名字的命册。

那是本摆在极显眼位置的书册,金辉熠熠,入手即能感知其上附着的深厚佛力,象征着书中记载的人物具有的非凡身份与命途。

阅毕一页书的命册,文渊脸色复杂,心中念头百转千回。他又来到摆放儒门贤圣的部分,可是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那本,心中疑惑不解。在另外区域寻觅了许久也遍找不见,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否具有先天之命。直到角落里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书架上,在写着“谈无欲”三字的命册旁,他终于看见了一本书,奇怪的是封面上并未写姓名,只在旁边以极小的字写了“文渊先生”四字。

他翻开了这本应当写着自己天命的书册,愣住了——那本书中一墨也无,从头至尾都是一片空白。

如落了场白雪茫茫。

 

“汝之命格莫测,纵使合三教之力也未能窥得一二。唯有一事明了,”天纵圣才垂眼,“四世天命,因果轮回。汝之性命,是为天下,是为苍生,唯独不为自己。”

走出金匮石室时,文渊的心中烦闷非常。他早知道自己命不由己,可是当看到一页书的命册中所写的“一念之差,情劫难逃。妄动凡心,是为入魔之兆”一段时,才知道他们连情感亦不能属于自己。

 

那晚,文渊第一次喝醉酒。他将与师弟文澜一起于百年前埋在桃花树下的一坛好酒挖出来,拉着文澜在月下对饮。

亭外残月朦胧。初时一言不发,两个人唯沉默对坐,文渊自顾自举杯,而文澜浅啜了几口后便看着师兄一杯接一杯拿酒灌自己。他不知道师兄为何要把那坛酒拿出来痛饮,他只知道今日主事着师兄进金匮石室一观,出来后就有些不对。往日能获得准许进入的,无一不是先天圣人,出来时或一脸豁然或面带欣喜,却从未有人像他如此颓丧。

师兄过去从不沾酒水,百年前那日好不容易得到前往中原游历的许可,才在临行前与文澜埋了几坛酒在桃花树下,说归来之日必当举杯同饮。如今,归来是归来了,同饮亦是同饮,只是这样的饮法,真能品出酒中滋味吗?还有这莫名的氛围……

“为何……”终于,文渊开口打破了寂静。

文澜闻听此言,抬眉一看,惊讶得再也移不开眼。他的文渊师兄向来严于律己,何曾有过如此接近失态的模样。双颊酡红,酒香满襟,带有涡旋的双眉轻蹙,眼中水光潋滟仿佛泫然欲泣,薄雾似的月色笼在文渊脸上,落在微敞的衣领间,更添了几分风情。

“为何……”文渊喃喃自语,“为何你的命途早已注定……”

文澜不知他所说的是何人,试探地问道:“师兄?”

“为何……你的劫数,会是吾……”文渊凄然一笑,手中的酒杯拿捏不稳,晃洒出酒液,“为何……你会与吾相遇……”

“师兄,你可还好?”文澜知道师兄在说酒话,推了推喝醉的人想扶他回房休息,岂料猛地被抓住了手腕。

“为何……你会是……”文渊抬首,觉得周围景物摇晃,迷离间看到他想见的那个僧人就在眼前,那黑亮的双眼正一如既往炽热地凝视自己,其中百般情愫难解,“……一页书?”

文澜的心脏一缩,瞬间知道了一些不太好的事。

“一页书……”文渊继续道,“从前吾想把你当做孩子,可是不行……你要吾陪你一生一世,若可以,吾愿意放弃一切与你相守,因为……”他捧住眼前一页书的脸,眼神迷蒙而又认真地说道,“吾喜欢你。”

听到这句话,文澜脑中天旋地转。随即唇上一阵带着酒意的温热,很久才意识到他的文渊师兄竟然主动凑上来吻住了他,还用双臂环上了他的脖颈。文澜不禁把师兄拥在怀抱里不忍放手,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进退维谷间感到怀中一沉,那人亲完后脑袋一歪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居然就这样进入了梦乡。

文澜无奈地扶着文渊绵软的身体,他千算万算没想到,昔日聪慧非常的师兄竟然会为情所困。这百年的游历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一页书,又是何许人也。

师兄……中原一趟,你竟变了好多。吾都快认不出你了。

文澜叹息一声,把师兄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些。

 

第二日,文渊却像是完全忘记了昨晚的事。他依然是温柔而严肃的尊木铎,为学生传业解惑,整理经典,仿佛那个会酒后胡言的不是他自己。

文澜自然也不会主动提及,他不知道师兄是否记得醉酒的事情,是否记得说过的话,但他们都默契地再也没说过此事。

不久后,昊天辟雍诸圣秘密会议,商讨魔界现踪一事。文澜自请往中原调查,终于见到了师兄心心念念的一页书。

那个僧人,比他想象中得要眉目俏丽些,也更为年轻,约莫只有二十余岁,但文澜一眼便看出他身上已颇具先天圣人之气。那时他正在隆昌寺与住持告别,听说有名叫一页书的僧人来访,本欲回避,不料说话间人已至眼前。

一页书看到文澜,眼中一亮,语调中压抑不住的欢欣:“阁下认识文渊先生?”

文澜知是昊天辟雍弟子所服相似之故,一页书以此猜测他们之间有联系,便颔首道:“文渊正是吾同门师兄。”

“文渊……先生他,如今在何处?”一页书克制着自己的心情,但迫不及待想知晓故人行踪的姿态完全无法掩饰,“先生乃贫僧故友,分别数载,甚是想念……”

文澜不想透露他师兄的所在。这并非出于他的私心,而是那夜酒后文渊所说的话,彰示着这段感情会带来难解的劫数。

况且师兄的心,已为此人而乱了。

他略一思忖,抬头对焦急的一页书说,佛心,亦解脱心,亦菩提心,亦无生心。缚于执念,无法觉悟,可堪佛者之名?

一页书果然一愣,随即陷入深思,没有再追问。

与住持一路交谈,文澜得知一页书在这些年间遍访中原各处的名寺古刹,寻求武学的真谛和佛经的至理。历经无数佛门高僧的磨洗锤炼,又有无可比拟的自身天资与命运,他如今已是中原难得的佛家高手。住持断言,以一页书之资,若假以时日修行渐深,成就将无可限量。

也许文渊与一页书,一儒一佛,就此各行其路,不复相见。

文澜以为师兄与一页书的劫数可以解开,所谓定数可以改变。

因此他从未想过,命运的大门,也许始终都是敞开着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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