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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谈素】卿云辞(25)+(26)

是师弟的一场“枕上片时春梦中,行尽江南数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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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  ·  无端(3)


看清了那舞姬的容貌,谈素二人大惊失色!

她,竟是在他们眼前死去的——

“弄清影?!”

 

石台上的弄清影刹然收袖转首,优美的舞蹈突变为凌厉的武功招式!

二人正要关上铜门逃离,那扇铜门却被不知何处来的细线割裂成无数碎块,轰然倒塌。谈无欲看见弄清影的飞纱携戾气扑面而来,推开素还真横过太古神器护在二人身前。

飞纱并未对他进行攻击,而是在他两臂之处纷纷停滞,如温柔乡般一层一层铺天盖地遮蔽了他的视线。谈无欲不解其意图,想拉住师兄一同解困,一回首却发现素还真不见了。

他只得挥动手中的太古神器试图斩开这接连不断的纱帘,而布料柔软切不断斩不尽,白纱被利剑划过的地方如渗血般染上了朱红,片刻之间,原本的一片白茫茫尽数成了殷红。

重重红纱的包围中,又有熟悉的歌声响起,时隐时现。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红纱忽然一片一片被吹起,有一人立在纱幔之后,身着嫁衣如火,穿戴凤冠霞帔,头上罩着绣龙凤呈祥的喜帕,怀中抱一把陈旧的伏羲式古琴。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那人原是背对着谈无欲,怅然抚摸着怀中的古琴垂首凝思。随纱帘渐次被风拂开,抱琴之人像是感受到了谈无欲的存在,徐徐地向他转过身来。

“是谁在故弄玄虚!”又劈开一道红纱,谈无欲几步上前一把揭开了那方喜帕。岂料竟是如雷轰顶惊愕失色!

“无欲……”

喜帕之下一身嫁衣的人,却是素还真!

 

“素还真?!”

唇边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素还真抬起眼来,秋波流转间轻轻瞥了他一眼。

谈无欲何曾见过他这般主动引诱风情无限的模样,一时有些无法抑制地心如擂鼓,但更多的是满腹疑惑。

“无欲,你为何作此表情?莫非……你不喜欢我这副装扮?”

那素还真见他不为所动,漩眉委屈地拧成一团,黑亮的眼眸中蓄满了迷蒙的水雾。

谈无欲只觉浑身寒毛倒竖,这场景也许确实是他脑海深处梦寐以求的画面,但也知道素还真绝不可能如此作态。他紧握太古神器,后退一步道:“素还真,你到底有何意图?”

“素某只是想通了,与其独自在江湖里进退沉浮,不如与无欲你永结秦晋之好、执手偕老。无论今后会如何,我们福祸相依,再也不分开,可好?”素还真将古琴抱在一侧,一手勾住谈无欲的衣袖,拉着他向前走去,“无欲,且随我来。”

那些纱幔听话地分开两端,似簇拥着迎接他二人缓步走向赤红色的深处。谈无欲的眼底生出几分暄暖的温柔,紧紧盯着走在前方的素还真,每一步,都如同向那深不见底的漩涡更近了一些,理智被那无形的巨兽吞噬得多了一些。

最后一道纱帘掀起,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一间布置精美的喜房。素还真一踏入房中,案前的一对龙凤喜烛霎时点燃,整个房间亮起淡淡的红光,大片大片的金色与红色交相辉映,喜气盈溢。桌上摆着两瓣相连的合卺酒,红绸彩线,榻前百子帐,铺就百子被,隐约可见帐中被下压着的各式喜果。

素还真放下怀中的古琴,卸了头上的凤冠。他拿起桌上的一瓢酒来,将丝线系着的另一瓢递给谈无欲道:“共牢而食,合卺而酳。饮下此酒,你我便是夫妻了。”

本想拒绝,那半卺酒被素还真亲手递到了自己面前,谈无欲却鬼使神差地接了下来。犹豫半晌,又看了一眼身旁那满怀期待的素还真,仰首一口饮尽。

酒水入喉,满是卺自身所带的苦味,将原本甘美的酒液也染成了苦涩。

素还真亦喝下了半卺酒,向来酒量不佳的他颊边很快显出了两片红云。取过两瓣喝尽的酒瓢合在一处,用一段红绸缠绕缚住,他的语调有些虚软的飘浮:“连卺以锁,永不……分离。”

谈无欲见他的手因醉意上涌而不稳,整个人摇摇晃晃东摇西摆的,便从他手中拿过那对被扣歪了的卺,解开红绸将两瓣重新相对扣好,再紧紧系住。他抚摸着中间自己锁死的红结,将素还真所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永不分离。

素还真笑了,一手撑在案上,一手指了指自己发间的五采丝线道,那日,你说要与我白首同归、日月永恒,我便以缨束发,就等着有朝一日无欲你亲手解下,你我结发……

“好。”谈无欲深深地凝望着眼前之人,不待他说完便果断地答道。

素还真温顺地在他面前垂下首来,任谈无欲伸手将那绾起的银丝解开。如瀑长发披散而下,那人抬眼轻轻一笑,烛光在发丝间与瞳孔中滢滢跃动,轮廓愈发柔和,任是见惯了他容貌的谈无欲也不禁呼吸一滞。

“结发与君知,相要以终老。”

五指抚过那细软的银发,谈无欲低语着,将那人的发丝捧到鼻端轻嗅,扑面而至的,还是那闻惯的清雅莲香。

“觅向何人处,绾作同心结。”

素还真将自己的头发从他手中牵过,剪下一缕,再挑起了些谈无欲的黑发,亦剪下一缕,合作一股后,又用红绸绑住。

青丝与白发,绞缠难分。

你看,黑白二色,终究是泾渭分明。谈无欲的神情有些极淡的怅惘。就算强行合在一处,旁人也看得清界线。到底还是要分离的。

“再过数十年,待无欲你到了常人年老之时,便也满头华发了。”素还真抚慰道,“这中间经历的数十年,你便日日夜夜陪在我身边,可好。”

他握住了谈无欲的双手。

“白头到老。”

反扣住那人的十指,谈无欲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白头到老。”

素还真满意地笑了起来,步伐踉跄将谈无欲牵引到榻旁,松开自己的袍带,一件、一件地,缓缓将那身繁复的嫁衣脱下,片刻后脱到仅剩贴身的亵衣亵裤,就这般乖巧地扑入他的怀里。

恋人当着自己的面宽衣解带已足够刺激,何况这充满香气的温热身体毫无阻隔地相拥满怀,谈无欲浑身一震,几乎是下意识地搂紧了眼前之人。

“无欲,我爱你。你爱我吗?”那素还真仰起脸来,与他更凑近了些问道。

谈无欲将手覆上了他的脸颊,一点点地,用五指抚过那含笑的眉眼,揉过那微张的唇瓣,暄暖清香的气息近在咫尺——虽然他心中知晓,这只是一场温柔而毒辣的骗局,但又怎样呢。

这是素还真啊,是他心中恋慕了日日夜夜整整五年却无法碰触的素还真啊。

是真是假,在此刻还重要吗?

十丈软红,铅华尘世,他所有的奢求,不就是那一人吗?

“无欲……难道,你不想与我长相厮守吗?”

熟悉而温湿的声音吹入他的耳畔,那人伸出舌尖舔过点了胭脂的朱唇,又抬起双眸秋波泛水幽怨地瞥了一眼,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刻意的诱惑。

“难道……你不想与我双修吗?”

轻轻挣开了他的怀抱坐到榻上,指尖挑起领口的系带,来回拨弄了片刻,才解开了,慢慢地拉开自己的衣襟,半遮半掩地露出底下的肌肤来。然后抬起下颔,那只手自脖颈沿着精瘦的身躯向下四处游走,如不经意地碾过胸前朱红,一直抚到腰腹间,好似犹豫地在那亵裤的结带上徘徊。

一步一步,半褪罗衫。

“难道……你不想要我吗?”

“你不爱我吗?”

 

“素还真……”

谈无欲喃喃低语。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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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  ·  无端(4)


 

“素还真……”

谈无欲喃喃低语。

“我爱你。”

 

他一狠心猛然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舌尖血至阳至纯,一入喉便点醒了灵台清明。心中默念口诀,谈无欲霎时抬首将一口阳血喷在那幻象之上,随之一声厉喝:“破!”

那幻化而成的素还真被这口血一淋,尖叫着露出一张扭曲的脸来,随即如鬼身画皮般融成了阵阵青烟,消散空中。房中的龙凤对烛骤然熄灭,周围的喜庆景象顿时暗了下来,翩飞的纱帘也变得阴森可怖,喜房变作了诸鬼游荡的黄泉路。

谈无欲凝神聚思,闭上双眼再念心诀。睁眼时那些喜房和到处飘曳的纱幔也消失了,如梦初醒。他想要看清现实究竟是何状况,却突然发现自己手中正执着太古神器向前刺去,剑尖已抵上了对手的咽喉;而面前的那人也正往自己胸口一剑刺来,只比他慢了少许!

“素还真?!”谈无欲大惊失色,手腕一偏让那剑身紧贴着对方的皮肤而过,可是剑速太快,还是在素还真的颈上划开了一道渗血的红线。

若不是他及时清醒,恐怕手中的这柄太古神器,就要洞穿素还真的咽喉了。

二人相距丈余而望,看着他喉间那道不浅的伤口汩汩流血,谈无欲喊道:“别打了!”

素还真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再次仗剑挺身而上。谈无欲不得已出手接下两招,却发现这素还真使用的并不是平日里的招数,威力与以往相比大大减弱,看来也绝不是新创的剑术。

难道又是一层幻象?

舌尖还有些麻痛感,他明白了,眼前这素还真确实就是真正的素还真,但他自身的意识还同原先的自己一样,深陷在幻象之中;也就是说,这副躯体现在正由别人所操控!

“还没醒来吗?”谈无欲嘲讽地一哼,持剑向他攻去,在与对手交错之前却指间流转,直接调转了剑尖,同时旋身一脚踢飞了对方手中的剑,在他后退时扑了过去,紧紧压制住素还真的身体。

压住他乱动的手腕,谈无欲一低头,趁其不备将自己的舌尖血喂入他的口中。素还真在他身下挣扎得厉害,他便一手将对方的双腕拉高制在头顶,一手扣住下颔,强硬地撬开了紧闭的牙关。

阳血哺入喉中,素还真猛然一颤,挣扎之举逐渐停歇。他的意识仍被幻象与现实两端牵扯,脑中混沌迷蒙,向后想躲开那越来越放肆的侵袭,却被谈无欲扣住了后脑不让退却。谈无欲意图将这个满是腥味的吻再度加深,眼前那双空洞的黑眸却蓦然回神睁大,那人终于从幻境中苏醒过来。

“你!”

“这下清醒了?”见他意识恢复,谈无欲松开了钳制,抬手拭去唇边的血迹与津液。

半撑着坐起,素还真尝到唇齿间那浓重的血腥味,疑惑道:“这血……”

“是我的。”

“是你的?”素还真惊讶地上下打量着他,用拇指抚去他唇瓣上残留的血痕,满含歉意地问道,“是我咬伤你了?疼吗?”

谈无欲答道:“是我喂给你的。方才你深陷于幻象之中,我不得已而为之。”

素还真闻言沉默了片刻,方道:“抱歉,是我大意了。”

在打开第一道青铜门时,素还真就已经发现了这房中药香的诡谲,却为何比他更久地沉溺在这幻象里,迟迟无法醒来?

谈无欲俯身为他处理颈间的伤口,问道:“你在那药物产生的幻觉中,究竟看到了怎样的景象?竟然能让你素还真都无法靠自制力摆脱。”

“想必师弟看到的情形,定是素某陨落,谈无欲成为了天下第一的景象吧?”素还真自然地将半边脖颈袒露给他,笑道,“这可是师弟从小的梦想。”

谈无欲用指尖将药膏推开细细抹匀,又检视了一番,才将药盒拢回袖中,站起身道:“回答我。”

颈上药膏覆着的地方有些微凉,将痛感很好地镇了下去。触着那狭长的伤痕,素还真犹豫半晌,低声道:“素某看见的是……江湖风波平定,你我退隐深山。平日里谈天论地写书绘画,品评名作赌书泼茶。晴时踏青赏景,雨时临窗走棋,偶尔烦闷,你吹箫,我抚琴……如此,素某竟在幻境中不知岁月……”

谈无欲心中一动,原来,这就是素还真所期盼的生活吗?他握住了素还真的双手道:“待武林止戈,谈某必与你归隐山林,让你好梦得偿。”

“那可就埋没了谈无欲的满脑玄机与天赋圣才了,素某岂可如此自私。”素还真道,“况且……”

况且,武林纷争,恐怕不会有停歇的那一日啊。

“若江湖纷乱不休,谈某便与你共赴前程,天下苍生这副重任,你我共同承担,一人一半。”谈无欲道。

素还真轻轻叹气,说师弟怎得如此倔强。这天下的重任,可不是小时候师父给的那一粒饴糖,你要来抢,我便能分你一半。

那粒饴糖你何曾分给我过,分明每每都被你素还真整个囫囵吞了,你还诓我去替你喝那碗苦药!提及往事,谈无欲有些恼地捏了他的手,但又冷静道,谈某不与你计较久远之事,当下还是以寻找飞霞为要。

素还真点头,被师弟拉起身来环顾四周,发现他们正在一处与发现弄清影的石窟极为相似的环境之内,只是没有了那股奇异的香气,而且此处空间更为广阔,也更为幽暗。此间唯一的光源便是从顶上石缝中落下的一束耀眼而狭窄的光线,照着中间空空荡荡的高台和一面崎岖的石壁。

“亏你我探寻数月未有线索,得来却全然不费功夫。”谈无欲指着壁上隐约浮现的三个足有五尺之高的大字道。

“原来此处就是……丹丘堂。”

“然而根据我们来到此处的路线……”盘算一番,谈无欲讶然道,“这里正位于……玉回庆堂附近。”

“你还记得那次我们来送病人,风先生带我们行走的路线吗?”素还真道,“此处并非附近,而是在玉回庆堂之中。”

“玉回庆堂与丹丘堂,果然就是同一处所在。”谈无欲道,“药王亦是毒王,这江南医仙救人亦害人,真不知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

 

“无论药王还是毒王,在你面前的,咳,都是真实的玉逢生。”

吱呀吱呀的轮椅声由远而近,只见风解叶推着一位须发全白的耄耋老人从暗处现身。

这位曾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江南医仙玉逢生,看起来似一仙风道骨的修行人,素罗衣衫,面容红润而和蔼可亲。

“久闻玉前辈大名,如今一眼得见江南医仙与吴越毒王二位江湖名士之真容,是素某荣幸。”素还真躬身揖礼后,转向风解叶道,“风先生,久见了。”

“玉前辈好兴致,欲以药物操纵谈某亲手杀死素还真,倒是极其了解谈某的夙愿。”谈无欲道,“可惜还是差了一步,实在教谈某遗憾。”

玉逢生温和地笑道:“你师兄弟二人皆是人中龙凤,我知闻已久,不过是想试试你二人谁在武学上能更胜一筹,绝无取其一性命的意思。”

“如此说来,玉前辈是认了施药一事?”谈无欲道,“玉前辈此举究竟有何意图,不妨直说。”

“若是老夫坚持隐瞒此事,便不必出现在此地了。”玉逢生坦然道,“反正你二人也是将死之人,不妨说出心中疑惑。老夫爱惜后辈,自会为你们一一解答。”

“那就烦请前辈介绍这石窟中弥漫的药物。”谈无欲道,“此药确实厉害,能操控已死之躯,还能将生者之意识困于幻象之中,身体却随药主心意而动。”

“此物名为‘庄周梦’,乃是老夫心血之作,你二人却能凭意志脱离幻象,是老夫小看了后辈。”玉逢生道,“不像有些孩子,仅仅是试药,就被控制长达数年之久,至今仍沉溺于幸福的幻象之中,无法自拔……”

“难为前辈还记得当年试药之人。”素还真道。

“啊,老夫印象中那孩子被改名作‘飞霞’,似乎原先也同你一样是素姓,倒是十分巧合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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